愚蠢是一种病 从众心理让人们变成大笨蛋

    不存在愚蠢的年纪：所有年纪的人都可能愚蠢。从焦虑的儿童，到“反对一切”的少年，再到不成熟的成人，有很多原因可能使我们像个白痴。

    谁是愚蠢的人？很显然，谁都不是。但也许所有人都是，因为每个人都干过蠢事。那么在现代社会中，究竟愚蠢是什么？它是如何发生的？对于我们又有着怎样的意味？

　　互觉愚蠢

　　蔡兰在餐馆吃饭，去厕所。她看见锁的位置显示“无人”，可前面排了2个人，她也跟着排。过了5分钟，没动静，蔡兰有点着急，上去敲门。门，吱扭开了，里面没人。排在第一个的女士有些不好意思：“我进来时候这门关着，我以为里面有人呢。”排在第二个的人说：“其实，我看着锁好像是开的，但是她排着，我也就跟着排了。”

　　这是个关于3个人的事，再说个人多的。2009年网络最引人眼球的恐怕就是“贾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”，在一天时间里，这个平淡无奇的帖子有近20万个回复，点击量超过450万次。事后大家才知道，这是魔兽公司利用大家的从众心理来保持其品牌关注度的一个炒作。很多网友说：“其实当初如果不跟它的风就对了，我们被利用了。”

　　我们把“你认为愚蠢是什么”放到网上进行调查，结果有36.22%的人认为愚蠢是“固执己见。”另有22.16%的人觉得愚蠢就是“随大溜儿，人云亦云”。这两个数据放在一起其实非常有趣，它们似乎是两个对立的对话方，而对话的纠结点就是“独立思维”。中国的传统文化追求的是大同，是统一思想，而非特立独行。但是，当下这个时代愈发充满太多的可能性，太多信息随时随地充斥塞满你的脑袋，让你来不及辨别。于是，人们开始觉察独立思维的可贵与必要。

　　心理学家李孟潮认为：也许我们面临的问题是，本来没有多少独立思维了，现在开始越来越多地具有独立性了。而那些“先独立起来的一部分人”大概会给那些不太独立的一部分人贴上“愚蠢”这个标签。这个标签之所以出现，恰恰表明我们是多么害怕丧失独立性，也许因为独立性和我们的自我价值感、自我尊严是紧密联系的。而觉得固执己见是愚蠢的人，是在顺应社会的主流思维。

　　我们如何变成“大笨蛋”？

　　那么，到底是什么让我们居然跟愚蠢扯上关系了？网络调查中，48.63%的人认为形成愚蠢行为的原因是“跟从小受的教育有关，我们的思维从小就被束缚住了”。

　　弗朗索瓦兹·多尔托喜欢引述这样一件趣事——有个小孩，到了其他孩子都会说话的年纪，仍然默默无语。直到有一天，他在吃饭时竟然开口向父母要盐。父母大吃一惊，母亲说：“天啊！你会说话？！”孩子回答说：“我当然会说话！不过在今天以前，我一直都不需要开口，因为盐瓶总是在饭桌上。”

　　那些总是能得到满足的孩子有可能显得不那么聪明。所以，如果孩子干了蠢事，那是他在成长过程中的正常现象：他正在尝试与父母对抗和分离。

　　这种儿童心理学的观点，能够使我们用另一种目光去看待孩子在学校的失败。如果一个孩子拒绝任何学习，很可能意味着某个家庭的隐言和秘密干扰了他的认知机能。孩子会对自己说：“如果我没有权利知道爷爷不是爸爸的亲生父亲，那么我也没有权利懂得阅读和算术。”精神分析专家帕特里克·瓦拉解释说：“对父母幼稚的爱是智力抑制的根源，它使人不能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，无法形成自我的价值观，从而变得愚蠢。”那些经常抱怨“我觉得自己好蠢”的人，实际上他们几乎都没有能力使自己与父母分离。实现分离意味着必须要有精神的自由和反抗的勇气，而这是他们害怕的或不允许自己拥有的。

　　独立思考是有风险的

　　用自己的头脑思考是获得独立人格的重要途径，培养独立思考能力有时候也需要技术性的方法，比如怀疑一切的勇气，但这也是存在着一定的风险。网上调查“当你有不同于他人的想法时，你通常会把它说出来，并付诸行动吗？”56.51%的人的回答是：“会，但通常会有一定的保留。”还有22.09%的人认为：“完全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是有风险的。”

    早上，老师在网吧里找到小K，问他为什么以优异成绩考上大学，到了第二学期却整月逃课？小K答：请去问给我选专业的我亲爱的妈。午餐时间，林雨送给部门同事便携筷，并提倡素食。“它放它的屁，咱吃咱的肉。”10几个人裹紧棉服哄笑着下楼去吃牛肉饼，留她尴尬一人。晚上打开电视，每个台都是春哥打扮的女生在唱歌、不幸婚姻的人们当着亿万观众做“心理治疗”，偶尔有一不合群的类似“小崔说事”的节目，收视率却低得让制作人抑郁了，还得去做心理治疗。

　　法国社会心理学家勒庞提出：“群众从来就没有渴望过真理，面对那些不合口味的证据，他们会拂袖而去，假如谬论对他们有诱惑力，他们更愿意崇拜谬论。凡是让他们幻灭的，都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。”

　　愚蠢的行为是一种防御机制

　　论坛中SEEDSEED的想法代表大多数：“如果只是遵从集体思维，我不觉得是愚蠢。人是社会动物，群体决定共同的欲望。每个人是自由的，但也是无法自由的，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。”

　　《歌颂愚蠢》的作者、精神分析专家保尔·德尼作了一个独特的假设：愚蠢的行为可能是一种防御机制，目的是阻隔过于令人不快的情绪，并给自己创造出一定的“安全”空间。愚蠢的面具能够保护我们，应对让我们害怕的局面和从未体验的社会角色。精神分析学家雅克·拉康甚至认为，愚蠢是每个人难免的，他说：“愚蠢是人的本质。”由于不可抑制的本性，我们想要从苦痛中获得享受、自寻烦恼、使生活变得更加复杂因此愚蠢与我们每个人都密切相关，它就是我们的第二层皮肤。

　　也许，逃避、承认愚蠢是简单而理所应当的，连心理学家都这么说，不是吗？当我们人云亦云、全然接受现成的思想与价值观，看似也是安全的，但我们终究无法躲开来自内心的追问。